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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由寰球汽车主办的主题为“多元、纵深、目标‘思辩’国有车企变革的N+1时代”论坛在京召开。论坛上，寰球汽车集团董事长兼CEO吴迎秋、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研究员侯云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樊纲、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副会长李锦、国务院参事室研究员姚景源等五位中国跨界专家学者就国有车企改革进行了一番深入地探讨。

改革开放40年来，国有企业确实有不小的进步，但实行效率不高、看重短期效益、用人机制和分配机制都存在很大问题，严重影响国有企业整体竞争力，深化改革势在必行。

7月4日，国家发改委公布的《汽车产业投资管理规定(征求意见稿)》中明确，鼓励企业通过股权投资等方式，开展兼并重组和战略合作，联合研发产品，共同组织生产，提升产业集中度。支持国有汽车企业与其他各类企业开展混合所有制改革，强强联合，组建具有世界一流水平的汽车企业集团。鼓励汽车产业骨干企业整合产、学、研、用等领域优势资源，组建产业联盟和产业联合体。

混改的提出被舆论片面地看作是国有车企改革的唯一突破口，甚至被魔化为：国有企业改革“不混改不彻底”的错误认知。但事实上，混合所有制改革仅仅是国有企业改革的内容之一，混改绝不是改革的全部，只要企业的最终目的是要以市场导向为最终导向，以市场的需求为需求，那么宜混则混、宜独则独、宜改则改，甚至可以说哪些方式更适用企业，企业就可以用哪些方式。

在论坛中，几位跨界专家学者指出，混改并非是国有企业改革的唯一之路，而是回归到国有车企改革背后究竟“改什么、为什么改、改革的目的是什么”等基本问题。

吴迎秋：国有车企改革是多元的，其核心是推动生产和发展

寰球汽车集团董事长兼CEO吴迎秋

近一段时间以来，汽车产业竞争加剧，新势力车企的进步给传统汽车行业带来了新的挑战和竞争，给我们提出了新的话题，国企如何更加发挥优势，我们甚至可以看到传统汽车人才向造车新势力流动，这对传统车企来说也提出了很严峻的挑战。

特别是我们也要看到国有车企的改革还有一个非常紧迫的任务摆在眼前，汽车股比放开在2022年，换一句话说，改革是必须让你面对的一个问题，如果不进行今天内部重新整合，不能够吸引更多的社会力量，更多的优质资源来一起发展汽车产业，可能到那个时候我们可能还要用一个话题来专门讨论，这是国有车企改革刻不容缓的原因所在。

怎么来改？前一段时间我们看到相关报道，北汽和吉利如何混改，奇瑞的混改，上汽、长安、广汽都有改革举措，接下来北汽新能源要上市，这都是国有汽车改革的一种体现。

国有车企的改革一定是多元的，一定是为了推动生产和发展的，这个是核心。国有车企改革一定是个开放的话题，我们也希望社会各界能够用开放的心态来面对国有企业的改革，这样对于推动国企改革推动国有汽车企业的改革是件好事，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侯云春：国有车企改革的方向就是最大限度实现市场化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研究员侯云春

国有车企改革比过任何时候形势都更加严峻，也更加紧迫。第一，这是中国经济发展阶段提出的新要求。过去主要是依靠第二产业拉动转向二、三产业并重，进而主要依靠第三产业拉动经济发展格局。

第二新一轮技术革命提供的新的支撑为国有车企的变革提供了新的活力。可概括为一主多翼，一主就是网络化智能化他们的创新发展交叉应用，多翼就是生物技术、材料技术、能源技术他们的发展。汽车行业是一主多翼新技术革命集大成者，无论是网络化、智能化、数字化还是新材料、新能源在汽车制造和使用上表现最突出。

第三个是经济全球化的新趋势提出的新挑战。全球车企大调整、大分化、大重组、大变革的时代已经到来，中国国有车企应在这场变革中取得主动，找出新的出路，而国有车企改革的方向就是最大限度实现市场化。

樊纲：车企改革可参考AB股制探索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樊纲

采用AB股的形式，国有企业持股但可以不要决策权，是未来国企改革一个值得思考的方向。

国企汽车企业并不缺乏资本，而是缺少市场化的运营机制。国有资本现在很大，即便是阿里巴巴这样的大公司，几个国企联合起来也有能力收编。

所以我说值得好好研究AB股的形式或者是优先股的形式，很多中国的企业之所以选到美国上市，到香港去上市，包括最近的小米，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那里有AB股机制，原企业的人员在获得资本支持的同时还握有控制权。一般来说，AB股的架构模式主要用于科创公司，投资者倾向于财务性投资，较少涉及公司运营面。早期华润集团持股万科成为第一大股东，但却没有参与企业的经营和管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国企改革的难点在于，企业现在是政府在把控，国企的领导也是国家的官员，都是由政府来任命调动。一个官办公司没有办法按照市场来配比资源，有很多事情做起来很难，动不动就会被扣资产流失的帽子，这种非市场因素的干扰困难是目前最大的难题。

国有资本的作用应该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国资国企涉及的领域应该是关系国计民生战略性行业：二是国有资本作为资本方支持一些新兴产业的发展。

最后是怎么利用新技术发展的机遇来改变产业格局，这就是最近电动车的发展给我们的启示。在原有的产业里去追赶很难，新的机会出现之后开辟新车道，就是我们所说的弯道超车。汽车工业的发展有很多可圈可点宝贵的经验，通过过去几十年培养了一批人，培养了一个产业。借助新机遇产生一些新的企业，新的企业有风险投资让人流动起来，这就是我们发展新的模式，创造新车道创造新的赛道，需要拥抱这种新的形式。

李锦：国有车企改革进入到2.0时代，以改为主，不是混为主的阶段

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副会长李锦

汽车行业国企改革思路应该参考这十点：

第一，央企顶层整合，建设“国家队”车企，有望出现汽车行业的大变革。打造出几个在世界汽车市场有竞争力的特大型汽车集团，助力我国汽车企业做大做强。长安汽车、一汽集团、一汽、东风、长安都将有机会合并。现在，各自为战，成本高。重要的就是整合现有技术、营销以及销售网络资源，重新梳理旗下自主品牌定位，在避免冲突的基础上形成优势互补，依靠规模效应，实现做大做强我国的汽车产业的根本诉求。

第二，提升自主创新能，培育具备国际知名度的、与世界级品牌抗衡的自主品牌及产品。摆脱对合资企业的过度依赖，国有车企“重合资、轻自主”的做法，改变“换壳贴牌”、“东拼西凑”以及“老跟在外资后面模仿”的低级循环，结束外方代工者的角色。

第三、自主品牌发展加快，国有自主车企品牌虽然数量较多，但其整体体系水平不太高，要制定长远规划，在制造、管理、零部件供应体系都与合资品牌缩小差距。

第四、引领消费，打造智能汽车的引领者。从传统的制造型企业向智能出行服务公司转型，包括打造出行服务品牌，线上线下融合新流程模式。

第五，进一步深化国有汽车企业改革，授权投资公司集团，解除国企体制束。加快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破除制约国有汽车企业自主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解决用人机制和分配机制不合理等弊端，增强国有企业的内在竞争力

第六、推行混合所有制改革，优化股权结构，引进战略投资者，各种资金和资本进入这个领域。包括互联网企业和新的科技公司，包括与民营车企吉利、比亚迪等多年建立战略性合作，增强合力。包括传统车企与新车企应该积极地拥抱转型。两方的优势组合在一起。

第七，推进大集团整体上市。现有汽车上市公司中，比如引入战略投资的江汽集团，引入跨国资本的北汽集团，以及引入民营资本的广汽集团。几大汽车集团中，上汽、广汽等主要盈利资产均包含在上市公司中，北汽、一汽目前尚未实现整体上市。

第八，改进管理考核评价思路。对汽车国企，可以对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可持续发展能力及核心竞争力等因素是作为分类指标上升为基础目标 。同时，建立以自主品牌持续经营为核心的企业高管和核心人员的激励机制，解决研发动力不足。

第九，对僵尸企业，市场化的破产清退。解决本土品牌小而杂的问题，淘汰掉落后产能和品牌，解决中重卡、大中客等细分行业存在散、乱、差现象。

第十，参与一带一路竞争，调整海外战略。中国只有1/3的市场，还有2/3必须要去参与竞争，而这种开放、合作会让中国企业更有机会。

姚景元：中国汽车工业能使经济由高速度转向高质量增长阶段

国务院参事室研究员姚景源

中国汽车经过40年的发展走到一个新的阶段，我们回过头来要研究，怎样才能够让中国的汽车工业走向高质量的发展。

什么是高质量发展？第一个是以创新为根本驱动力的发展，这个创新不单单包括技术创新，还应当包括制度创新，包括所有制方面的改革与创新。第二个高质量的发展应当是绿色发展，上半年我们整个汽车我们生产增长3.5%，但是我们新能源汽车增长70%以上。第三个高质量发展应当是在一个更加开放层面的发展，总书记在G20会，到厦门金砖会，到今年的海南博鳌，再到上合组织会议他讲到最重要的就是开放，中国要走到新的历史阶段有更大的发展就是开放。第四个是高质量发展最重要的就是老百姓有获得感的发展。这个都决定了我们这个高质量发展。

所以汽车价格大幅度的下降，进入到了千家万户，成为经济支柱产业。另外，我们应当研究怎么样去培育企业家精神我是主张要降低成本，注意高工资能够带来高素质的劳动力这是福特100年前提出来的，在这样的基础上才能培养出更多的具有工匠精神的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