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海外媒体报道，近日菲亚特克莱斯勒公司及其美国子公司因为在月度销售数量上作假误导投资者，被罚款0.4亿美元（折合人民币2.85亿），目前已经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达成和解。据了解，在2012年至2016年的五年时间里，菲亚特克莱斯勒的美国子公司利用一系列欺诈性举措，虚报新车销量，并谎称公司月度销量连续同比增长。面对被指控和重罚的风险，为什么还有企业和高管不断的铤而走险呢？今天特别有请到车问网创始人兼CEO——修宇一起来聊一聊。

本期嘉宾：修宇 

一、多家车企曾因造假被罚

刘倩：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最近被罚款问题所困扰，罚款主要是来自于哪些方面的？

修宇：一个就是关于销量造假的罚款，当时是美国的证券交易委员会认为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FCA，在刚才说的五年里面，美国的子公司是虚报了新车的销量，虚报之后的销量是每个月都在连续不断的同比增长，但是实际上增长在2013年9月就停止了，而这些不实的信息等于是误导了投资者。其实这个不是最近发生的事儿，但是为什么最近被爆出来了，就是因为有了新的进展，FCA同意支付4000万美元民事罚款，跟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进行和解。

除了这个罚款以外，其实还有一个罚款，就是关于它的排放造假。也就是最近美国的监管机构起诉了菲亚特克莱斯勒的一名高管，在排放问题上做了伪证。而且比较严重的是，就是这件事是在竞争对手大众汽车卷入柴油车“排放门”丑闻之后，这个人还是仍然在继续这种作假的行为，就是在它的皮卡还有吉普上通过安装非法的软件，让这些汽车在接受政府测试的时候能够自动检测到这个车正在进行测试，所以它的排放就很少。涉及的车辆超过10万辆柴油车。为了解决美国的司法部、州政府还有消费者对排放提出的民事诉讼，今年的1月份FCA也是同意支付大概8亿美元的罚金，所以才有了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最近被罚不断的说法。

刘倩：其他的企业有没有过类似的被罚款的经历？ 

修宇：刚才也说了，这次FCA被罚虽然都是因为作假，但是是两方面的原因，一个作假是因为销量作假，误导投资人，这个还是比较严重的过错。去年像特斯拉的老总马斯克在社交软件上发了一条自己想私有化特斯拉的消息，当时也是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向联邦法院起诉了马斯克，认为他也是在误导投资者。另外一个造假就是汽车排放方面的。汽车企业很多都被罚过了，最有名的就是大众汽车。当时是2014年，一个官员意外地发现柴油版的捷达，它排放的有害气体比官方宣称的要超标大概15到35倍，随后又开始对大众集团开展了调查。最终大众作假的这件事是浮出了水面。从2015年被正式起诉之后，大众集团因为排放门付出的成本已经高达300亿欧元。虽然我们知道大众很挣钱，但是这个数字还是远远超过了大众的年收入，这个罚款等于大众集团旗下的60多万员工，足足白干了两年多。除了经济的惩罚，2015年以来，大众是已经有38位高管被捕，或者是面临诉讼。

当然了，除了大众，排放的事还带出了宝马，还有奔驰。之前宝马是一直不承认自己排放造假，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终于承认，在1.2万辆的柴油车上也安装了非法的软件。奔驰也是，同时也是受到了重罚。今年的第二季度戴姆勒集团交的罚款就折合人民币200多亿元，所以就是除了FCA以外，其他的企业也都受过类似的罚款。

刘倩：罚款这样的一种惩罚手段在国外是一种比较正常的管理手段？

修宇：对，是正常，而且是常见的一种管理手段，国外的政府监管部门对这种事基本上就是罚，而且重罚，罚的让企业很肉疼。刚才说了对企业的惩罚，对涉嫌造假的企业高管也是非常严厉的。比如说在美国，根据法律，排放这一类涉及合谋诈骗，如果涉及8到11项欺诈的指控，最高可以判20年监禁和25万美元的罚款。另外就是销售造假的罪名叫“股票市场欺诈罪”，如果成立的话，刑期在美国最长也是能判20年。

二、前车之鉴 车企应避免重蹈覆辙

刘倩：重罚之下为什么还有企业和高管依然会铤而走险？

修宇：我觉得他们肯定还是为了利益。排放这一块，主要是为了降低成本。有人估计大众在美国的造假行为可能给它省了差不多5000万美元，但是现在看付出的代价却是这么大，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了。销量造假也是一样，通过对公司状况的一个包装，给外界一个公司虚假繁荣的假象，或者达到其他的目的，但是到最终的目的肯定还是为了利益。

刘倩：重罚效果怎么样？

修宇：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我觉得肯定还是有一定的作用。根据相关机构的数据显示，2016年美国新车上牌的数量，还有车企公布的销量之间的差距是不到1%，比2015年下降了将近一个百分点，从这个数据我们都能看到，FCA的销量风波让企业更加自律了。再说排放这一块，我相信就是经过这次的重罚，估计肯定没有汽车企业再敢犯类似的错误了。

刘倩：因为造假被重罚这样的一种手段，对我们的汽车行业有一些什么样的借鉴意义？

修宇：我觉得一个是我们也应该对违法行为进行重罚。就说销量数据这一块，2011年的时候，华泰汽车因此遭到过这个调查，但是最后也没怎么样。当然了销量造假跟股票市场的欺诈可能还不太一样，但是说明我们的惩罚力度还是比较弱的。还有一个就是关于汽车销量统计的问题，目前国内机动车上牌数据还是不公开的，导致汽车销量数据非常乱。现在我们汽车产销数据比较权威的有中汽协，还有乘联会两个数据来源。但是即使是这样，两个权威的销量数据来源，他们两家统计的销量的差距，甚至有的达到了七八千辆。不但造成了数据造假频出，甚至还致使生产层面，还有市场终端实际情况造成一个脱节，供求关系也比较混混乱，而且关键就是给决策层对整个行业还有市场的走向的判断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所以我觉得应该尽快公布机动车上牌的数据，这是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有一点就是对于那些想出口到发达国家的国内的自主品牌，我觉得应该未雨绸缪，更多的了解发达国家的相关的法规，免得犯相同的错误。

刘倩：面对着激烈的市场竞争和严格的监管，一些有着悠久品牌发展历史的车企也开始游走在法律法规的边缘，但是这种行为终究是走不长走不远的，只有严控产品的质量，保持持续创新，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企业才能得到健康长久的发展。